猫骨头

原著半架空，寻梦环游记的亡灵节设定

第一章：【Newtmas】我的养祖父Thomas （第一章）

第二章：【Newtmas】我的养祖父Thomas （第二章）

*因字数超过预期，篇幅增加一章

 

推荐BGM：So ist es immer （澤野弘之）

 

 

（中）

 

    他在离我一米外的地方停住了脚步，Minho从后面轻轻推了他一把。

   “你好，我是Newt。”他被推到我跟前，笑着向我伸出手。

   “我是Newton。”我和他的指骨相握，骨头的温度有些凉，我不知道他生前是什么模样，但此刻我们就如同站在镜子的两端。

   我们看着彼此，我想，我们此刻心里应该都在想着同一个人，我的养祖父Thomas。

 

   “你运气不错，我们一年就办这么一次。”Newt的一只手搭上来，用力的握住了我的肩膀，但很快又放开，将我脚边的酒杯捡起，凑在鼻子上闻了一下。

   “Gally今年也不回来？”他转头看向Chuck，Chuck摊开手，无奈的摇摇头。

   “是吗……”Newt抬头看向海岸那边的礁石，我从侧面看不清他的神情，和之前在营地里的孩子不同，他似乎更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我有一肚子话想要问他，但Newt却没有给我单独交流的机会。 

    他和Minho走到篝火前举起酒杯，其他男孩们也纷纷拿起自己的酒，篝火烧的正旺，点亮了每个少年的眼睛。Newt和林地里的每个人打过招呼，男孩们都亲切的喊着他的名字，Alby走过去和他拥抱，两个人互相揽着肩膀，不知是说了什么，男孩们在海滩上放声大笑。   

    他们将果酒饮尽，相谈正欢。一个男孩从帐篷里端出一把老吉他，手指在琴弦上跃动，在这空灵寂静的夜晚，男孩们唱起我从未听过的歌谣。

ühle liegen sehr eng

椅子相互紧挨着

Wir reden die ganze Nacht lang

我们彻夜长谈

Dieser niedrige Raum ist nicht schlecht,

低矮的房屋不算太坏

Wir k nnen uns gut verstehen

我们互诉衷肠

So ist es immer, unser Licht ist nur das,

就这样度过所有的时光

Eben wir zusammen, die Nacht ist dann.

度过这尘烟弥漫的长夜漫漫

 

 

   我闭上眼，果酒沿着我的喉咙滑落，那味道太过苦涩，而篝火的温度又那么温暖。我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包围，竟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Frypan将炖菜盛到大小不一的碗里，有些甚至裂了碗口，但他们都像习惯了似的，也不挑三拣四，拿着离自己最近的一碗就继续蹲在篝火旁抱团。我也盛了一碗，往嘴里塞了一大口。Chuck凑到我背后，小声的问：“味道怎么样？”

   “应该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的炖菜了。”我看着Frypan，他拿着菜勺的手微微颤抖，裤脚上都是农地里的泥巴，汗水从他的脸上滑落，可他乐呵呵的，问那些已经吃完的男孩，需不需要再来一碗。

 

    Minho和几个男孩坐在一起，我都数不清他说了几遍‘干杯’，就看他身旁的空酒杯越叠越高。 他笑起来的时候，身上那股从战场上带下来凌冽，就全都卸了下来。连脊背也不自主的微微弯曲，全然没有了军人的模样。

 

“怎么样，我们的宴会？”Newt忽然敲了敲我的背，他走路一点声儿也没有，我竟然完全没有发现。“很棒，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

   Newt在我旁边坐下，肩并着肩，我手上拿着只喝了一半的果酒，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动作熟练的从我手中将那杯子拿走，自己喝了起来。

 

“很抱歉擅动了你的遗物。”我拿出那个项链，递到他跟前。

Newt放下空酒杯，他一只手伸进自己的外套，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物件。

“我们临终前托付给别人的东西，会跟我们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他解释说。

   我斟酌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和我的祖父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会一直戴着你的遗物，甚至为了纪念你，给我起了和你一样的名字。

 

“我们……是战友，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值得托付性命的，就像亲人一样的存在。”

    Newt的眼神在夜光中变得柔和，他像是被揭开了一层薄纱，但仍不肯给我看到那背后隐瞒的东西。我不是会刨根问底的性格，更何况，这位是我祖父的故人，也就是我的长辈，打听亡者的故事，本身就是一种亵渎。

    但难道就这样一无所知的回到现世吗？我捏紧了拳头，觉得很不甘心。

 

 “Chuck跟你介绍过大家了？”Newt似乎注意到我的沮丧，委婉的转移了话题。

 “啊，是的，不过我一下子不能完全记住你们的名字，看到Zart那个样子，还有Jeff说你们快要被遗忘的事，就没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到你们的吗？”

    Newt怔住了，他看着我，又像是通过我，看到了其他什么人。

    接着，他噗嗤一声，捂着嘴笑了起来。

  “才和我们认识第一天，就这么热心肠。”Newt的表情充满了怀念，“有时候，背负的东西太多，就容易忽视自己的幸福。”

 

   我不太明白他后半句话的意思，“明天就是亡灵节了，如果我能找到你们的照片……”

 

    忽然，营地里传来了一阵骚动，我和Newt站起身，就看到男孩们都聚在一起，远远的，从海滩那边走来了一个人。

   Newt愣了一下，接着拨开人群，和Minho一起跑了过去，险些将来人撞倒。

   我走近了些，发现那人竟然是Gally，男孩们都激动极了，我看到Minho紧紧的拥抱了他，几乎将他勒的喘不过气。Gally刚从Minho的手臂下挣脱，又被几个孩子黏住，最后和他们一起，狼狈的摔倒在沙滩上。

 

   等他骂骂咧咧的爬起来，目光却是直直的朝向我。

   Gally走过来，递给我一个包裹，外面用黑布包着，布上蒙着一层泥沙，我接过来，感觉沉甸甸的。

 “这是什么？”我不解的问。

 “你是活人吧，我得拜托你一件事。”Gally的目光如炬，我将包裹掀开一个角，发现是一堆档案袋。Minho忽然冲了过来，他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些文件，接着他看向Gally，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你说你有了家庭，亲手递给我退伍申请信，我由衷的祝福你，我还收到了你女儿一岁时的照片……你还说，晚年和家人闹翻了，所以没人供奉你的照片。”Minho一把将文件袋抽出来，包裹撒了一地，从文件袋里，掉出来几张发黄的老照片。

    我捡起脚边落下的那张，翻过来，看到照片的背面写着：实验体XXX号。

“你竟然又回去了？这些基地都在焦土的中心，你……你是怎么找到的？”问到最后，Minho的眼珠剧烈的颤抖，他看起来懊悔极了。

 

   Gally轻哼了一声，“别自作多情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

   Newt拦住了Minho，他将地上散落的文件都小心的捡起来，拍了拍上面沾上的沙子。

 “Gally，你得给我们一个解释，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Newt拿过我手里的黑布，将东西打包回原样。

 “12年前，远征队开辟的线路接近了A组迷宫，这些……是我从那里拿出来的。”

 

   没有人说话，整个林地，只听得到海风和篝火燃烧的声响。

   我很想插嘴问一句，然后呢？

    接着忽然意识到，已经没有然后了。这就是他生前发生的最后一件事。

 

  “所以说……有了这些照片，我们可以回去了？”Chuck最先打破了平静，他捂住嘴巴，像是在克制自己不要尖叫。

   Newt将包裹重新交给我，我将包裹抱在怀里说：“我会帮你们把照片放到奉台上，但万寿菊的花瓣只能指引你们到我家，之前Jeff说最后一个记得你们的人就快死了，我也许能帮你们找到这个人，他是谁？”

   沉默，整个营地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所有人都看着我，却没有一个人回答。

   我的心猛地一沉，答案呼之欲出。

 

   Newt转过身，面对我，他的手指轻点在我的额头，温和的说。

 “Newton，我原谅你，快回家吧……”

   我的身体一瞬间变得轻盈，来不及再说一句话，周围的景象都开始向后倒退，我看到男孩们笑着冲我挥了挥手。Newt的口型，似乎在对我说：一会儿见。

 

    一阵天旋地转后，我一屁股摔在阁楼的地板上，一手拿着Newt的项链，一手接着从那个饰物里掉出来的纸条，身旁多了一个黑色的包裹。楼下传来母亲的怒吼，问我怎么还不下去吃饭。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打开那个纸条，发现，竟然是一封信。

   信的开头写着：[Dear Thomas]

    而信里也提到了林地里几个男孩的名字，我坐在原地，将身体埋进膝盖里，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祖父的身体虽然不如往日健朗，但我从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快离开我。

    我还以为，他能等我从旧大陆回来，听我说远征队的故事。

 

    但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我抹了把眼泪，从地上站起来。

    一路小跑，无视母亲举着锅铲的威胁，我抱着包裹冲进了灵堂，却发现祖父也站在那里。他站在奉台前，苍老的手，哆哆嗦嗦的在台面上摸索。

  “祖父，我找到了这些照片，您看看，他们都是您的老朋友。”

    父亲和母亲追了进来，正要斥责我，但祖父却出乎意料的，听懂了我方才的话。

 

    他的眼睛慢慢有了焦距，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照片？”他看起来有些困惑。

 “是的，您看，这些照片。”我将照片从包裹里拿出来，一张一张陈列到奉台上，数了数，一共23张，林地里的所有人都在，唯独少了Gally的。

 “……您还记得他们，不是吗？”我走到祖父的跟前，拉过祖父的左手，将口袋里的项链，小心的放入他的掌心。

 

   祖父看着他掌心里的项链，身体有些站不住，父亲连忙扶住他，母亲揪住我的耳朵，“你在哪儿弄来这些东西？”疼的我直咧嘴。

“这些是Gally给我的，他最后一次去旧大陆，在A组迷宫找到了这些。”

 

“Gally……”祖父点点头，他掌心收拢，紧紧的握住了那件信物。“是了，他还给我打了通电话，后来……后来他怎么了……？”

   祖父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皱着眉，努力的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后来他回家了，和他的家人在一起。”我握住祖父的手，不忍告诉他事实。祖父似乎相信了我的话，呼吸渐渐平缓。母亲去前厅拿来了祖父的靠椅，扶着祖父坐下后，又去找了床毛毯盖上。

 

   祖父凝视着奉台上的照片，手抚在Newt的信物上。

 “Newton……”他轻声的念我的名字，这一次，他没有把我和Newt搞混。

   我走过去，俯下身说：“我在这里，祖父。”

 “你去……你去帮我找一本日记，我有点记不起来了……我不可以忘了，你去帮我找找，我得记起来，我得记起来……”祖父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但却落了个空，他变得更加不安，想从椅子里站起来，却没有力气。

 

    我鼻子一酸，握住祖父的手，“您别着急，我这就去给您找。”

    祖父的书柜是他早年亲自收拾的，日记按年份排列，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被我小时候阅读时打乱了顺序。我跳过那几本曾经读过的，准备将其他的都放到书桌上，一本本翻阅。

    就在我拿出最上层的几本时，冥冥之中，我看到了那张纸。

 

    那张纸夹在一本日记里，只露出了一个角，纸张已经发黄了，我将那本日记抽了出来。

    打开夹着纸的那页，我稍微扫了一眼，整个人就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冷汗都要冒下来。我扶住书桌，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我找到了，祖父的一封遗书，或者说，曾经的遗书。

 

 

[Brenda，我的老朋友]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前往旧大陆的轮渡上。这封信，我拜托Jin转交给你。

我很抱歉，不能像我所承诺的那样，去参加你儿子的婚礼。我欺骗了你，请不要为此而自责，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自从Minho牺牲后，我就一直有这样的念头。我一直在接受你推荐的那位医生的辅导，也有按时服药，但那情绪，却一刻也不肯放过我。每一个无眠的夜晚过去时，都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就这样吧，就这样一了百了。

 

我累了，我开始理解Minho最后这几年的疯狂，因为我也陷入了同样的境地。也许像我们这样的人，注定一生都不得安宁，唯一能选择的，就是如何葬送自己这条性命。

我知道，你一定会拼尽全力阻止我，但是Brenda，这一次，就这唯一的一次。

 

请一定，一定不要跟来。

  

                                                          [Thomas]

 

 

    我将信反复读了三遍，落款的日期显示，这封信应该是祖父50多岁时写的。

   父亲告诉我，祖父最后一次参加的是第七次远征，那么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

   我将信折好放到一边，将那本日记翻到了最后一页。

 

 

XXX年 X月12日

 

我也曾想过一了百了，在听到海鸥哀鸣地时候。

但能有你这样的人，曾存在于这个世界，让我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丝好感。

 

我……你……

 

 

 

    日记的最后几行，都被划掉了。

    我将日记翻到第一页，准备从头开始阅读。我知道，我可能发现了祖父的一个秘密。

    一个他隐瞒了一生的秘密。

 

 

 

 

TBC

 

下一章完结，这次是真的完结，埋的伏笔都差不多引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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