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你的画像
[我捧着你的画像，去看南边最远的山，渡西边最浅的水]
限制魔力的镣铐从Gellert Grindelward的手上滑落，在光滑的黑色大理石上发出‘噔’的一声脆响。Gellert活动了一下手腕，将长期佩戴镣铐而留下的两道疤，悄悄地拢进长袍的袖子里。
纽蒙迦德的狱卒在Harry Potter进入魔法部后，换成了几个年轻人，都是斯莱特林学院对上一代黑魔王抱有好奇心的孩子。他们没事就抱着零食来找他唠嗑，Gellert懒得搭理这些小毒蛇，那些孩子就拿巧克力蛙里的卡片贿赂他。
最开始他们给Gellert自己的卡片，Gellert显得兴致平平，但总算愿意跟小毒蛇们搭句话。
“Grindelward阁下，听说您会使用102种无杖魔法，是真的吗？”
“是109种。”Gellert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他盯着牢房的天花板，魔法部最近改革，说要提高罪犯的生活待遇，就在每个牢房的天花板上施加了魔法，让天花板和监狱外的天空看起来一样。
“但魔法史上说是102种。”戴着圆框眼镜的小蛇说，身旁制服熨烫的一丝不苟的金发小蛇说：“阁下说是109种，你就别废话了，瞧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像个拉文克劳。”
那只文质彬彬的小蛇像是受到了侮辱，脸一下就涨红了，气鼓鼓地好像要跟自己的同事来场决斗。“你、你胡说八道！”
“你们能安静会儿么？”Gellert忍不住捂住耳朵，镣铐发出叮当的碰撞声。
他就想好好看看天花板上那缺席了半个世纪的星辰美景。即使是纽蒙迦德的地域，往外是寸草不生的荒原，这夜色还是美的，而Gellert向来是爱美之人。
后来，有个姑娘给小蛇们出了主意，那姑娘是魔法部特派来的，专管冤情悬案，是个格兰芬多。小狮子有头酒红色的长发，不到而立之年，Gellert有时会忍不住多看她一眼。姑娘笑起来时，左边脸颊会有半个酒窝，右边却没有。
小蛇们对这头狮子避之不及，常常起口头争执。往往到了最后，就来找上Gellert评理。说是他身为这监狱里年纪最大的巫师，最有人生阅历。
Gellert顶着一头银丝，鹰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群男孩。
“和个姑娘斗嘴，你们也不嫌害臊。”
他做人很少偏袒，但Gellert喜欢格兰芬多的孩子，他看着那姑娘，就像看到了那个人的心头血，一点一滴都是那个人百年来的循循教导。
小狮子为了报答他的好意，便给小蛇们出了个主意，于是有一天，Gellert的晚饭里多了一只新的巧克力蛙，Gellert懒洋洋地打开来，眼里那宁静而深远的湖泊，就被这颗小石子给掀起层层波澜。
那是Albus Dumbledore的画像，照片里留着长胡子的老教授，镜片在灯光下反射精干的光芒，一双眼睛里是令人看不透的沈炯。Gellert的手有一瞬间颤抖，他盯着那画像，像是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般，整个人几乎是看呆了。
“你变丑了。”过了半响，Gellert对着半个世纪不见的人说。
画像里的Albus看着他，摸了摸自己下巴，“你变秃了。”画像里的人说。
这是巧克力蛙的改良品种，以前的巫师画像可是静音的，仿佛是为了给自己打发时间，Albus Dumbledore在画像里念叨了许久。
“Harry那孩子现在怎么样？”Albus问。
“谁知道呢。”Gellert双手捧着那画像，装作不知道。
“都是老头子了，别这么小气。”Albus在画像里转了个圈，巫师长袍的衣角上绣了一只火凤凰。
“他挺好的，在魔法部混了个好职位。你养了只凤凰？”Gellert问。
“我没有。”Albus忽然站直了，一只手提了提眼睛，一脸正直。
“都是老头子了，别口是心非。”Gellert毫无留情地反驳。
“好吧，我养了，她的皮毛很好看。”Albus说。
“我以前也养过一只凤凰，也不知道我入狱后，魔法部把她交给谁了。”Gellert将画像拿到自己头顶，这样他就能将画像融入夜色里。可Albus Dumbledore一转身，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画框。
又过了几年，Gellert拿到了特赦令，是为他在战争时维护Albus Dumbledore的嘉奖。
他走出纽蒙迦德，外头的阳光迷住了他的眼睛，让他的眼角自然而然地流出生理性的泪水，荒原上的风一吹，就没了踪影。
“阁下接来去哪儿？”小蛇们跟在他身后，像是舍不得他走似的。
Gellert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起里面还放着个唠唠叨叨的老头子，福至心灵地回答：“去南边看看山。”
“啊？您这连魔杖都没有，也没有门钥匙，可怎么去啊？”戴眼镜的小蛇像个操心的老妈子，被金发小蛇狠狠地掐了下胳膊。
“Grindelward先生，您等一下！”小狮子火急火燎地从里头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个小袋子，她跑得急了，额头上浮出一层薄汗。Gellert接过那袋子，刚落手里，就知道这袋子被施加了伸缩咒。
“我想您还得一阵子才能适应现在的新环境，就给您准备了些用得上的行李，还有这个，是您在古灵阁的钥匙，Harry Potter先生让我转交给您的。”
Gellert看着那姑娘，那双薄唇露出一个难得的浅笑，他望着身后那群窃窃私语的小蛇说：“我走了，你们待她好一点。”
“平日里也只有她欺负我们的份，您对格兰芬多也太偏心了。”小蛇们忍不住抱怨。
“Grindelward先生，您保重。”姑娘转身走了，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大魔王的偏心从来不是给自己的，她只是恰好出现，占了点儿便宜。
Gellert走出几步，将兜里的画像掏出来，里面的老头子打着瞌睡。
“醒醒，Albus.”大概是今天心情好，Gellert的语气比平时好得多。
“你兜里太闷了，Gellert.”老头子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鼻子。
Gellert伸出手指，嘴里轻念了句什么，那画像就在半空里多了双透明羽翼。“来，搭我肩上别掉下去了。”
画像往他左肩上一搭，里头的人也跟着坐了下来。
“Gellert.”
“怎么了？”
“你肩膀有点塌。”
Gellert Grindelward用了浑身的力气，才忍住没把他甩下去。他挠了挠自己的脑门，是有点秃，脸上皱皱巴巴的，多年的牢狱生活，让他显得清瘦且阴沉。
他没再说什么，沉默地往前走，Albus坐在他的肩膀上，时不时对德国边境的风景点评几句。偶尔看到农舍里溜出来的孩子，Albus总会命令他停下，Gellert就得过去给那些麻瓜小不点变戏法。
“你不讨厌麻瓜了。”Albus对他的配合感到意外。
“还好吧。”Gellert嘴里叼着小不点送的一根棒棒糖，他不喜欢甜食，但柠檬味的尚可接受。
“那你现在讨厌什么？”Albus问。
Gellert想了想说：“讨厌夏天。”
Albus忽然就沉默了，他从Gellert的左肩飞到右肩，像是不满意，最后落在了Gellert秃掉的脑门上。
“你是不是仗着自己死了，就无法无天了？”Gellert只觉得额头上青筋都要冒出来。
“我只是一段记忆，你对我发脾气有什么用？”Albus在Gellert头上愉快地晃着双腿，这动作配在一百多岁的老头子身上，显得异常滑稽。
“走吧。”Gellert将头上的画像放稳了点。
“去哪儿？”Albus看了看四周的黑森林。
“去看南边最远的山，再渡西边最浅的水，等这冬季过了，再带你去北边看看郁金香。”
Albus一时没说话，他低下头，可以看到老人的眼睫毛。
又过了几秒，他才乐呵呵地笑起来，眉眼弯弯的，上世纪最伟大的巫师在画像里摘下自己的眼睛，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说——
“好啊，我跟你走。”
END
送给 @△馬洛循環△ 太太的生日贺文
私设伏地魔并没有杀死老盖，今后种种，就该是逗猫养鸟的养老生活了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