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骨头

自设：Reaper能够提前48个小时看到对方的死亡倒计时，心情好的时候他会告诉濒死之人，你的死期将至

       短篇，两章完结，微R76

（上）

[你的初恋是在什么时候？]

    麦克雷擦掉嘴边的酒渍，他今日喝的多了些，吧台周围的人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像是被这个问题困扰了。问这个问题的是最近加入守望先锋的年轻人，看着那张朝气的脸，与杯中的自己形成对比。

    还是我更加帅气，鬓角染上银丝的杰西.麦克雷不甘示弱的想。

   “大概就在现在吧。”

    他这样回答，对方似乎以为他在开玩笑，咯咯地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责难他的老奸巨猾。麦克雷不以为然，他的一切恶习都是加布里埃尔那个混蛋老师教导的，在加布里埃尔变成Reaper之后，他又学了些新的东西，在旅途里。

    像是上帝给他开启的那扇窗户，麦克雷在离开暗影先锋后，在东方遇到了同样是游侠客的岛田半藏。在守望先锋的情报里，岛田这个姓氏并不陌生，麦克雷却只字不提，为自己的来历编造了一个西部牛仔的故事。

岛田半藏当场拆穿了他的谎言。“你是个士兵，虽然你伪装的不错，但你并不像是西部的人。”

“一个阅历丰富的浪人，有趣。”麦克雷对自己的蹩脚把戏不作解释，他对岛田半藏充满了兴趣，迫不及待的撕开对方的面纱，了解他的一切，然后索取自己想要的。

“我在寻找救赎自己的方法，你又在找什么，猎人？”

岛田半藏的这个戏称，一用就是许多年，直到他被他的弟弟劝服加入重建的守望先锋，才改口叫他麦克雷。

他来新总部报道的第一天，麦克雷按照规矩向他重新介绍自己，可他们之间已经足够了解彼此，在那居无定所的半年时光里，麦克雷竭尽自己所有的手段也没能猜透这个浑身藏着秘密的东方人，直到年末的一天，岛田半藏忽然问他，要不要随他一起去花村。

记忆戛然而止。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我们坐在火堆前，沙漠的星空亮得惊人，却比不上他的眼睛，那一刻我就知道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像喜欢他一样，喜欢上别人，我的心都要被掏空了。可他固执又死板，我无机可乘，就连喝醉以后也只是安静的睡着，好像从来不会去破坏规则。”

     年轻人一脸不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破坏规则的人，每个人都会犯错。”

     麦克雷喝光杯中剩下的一盏酒，他赞同对方的说法，但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岛田半藏也是犯过错的，尽管在他们的旅途中从不提起关于家族与源氏的一切，但麦克雷在那次花村之行中偶然瞥见了冰山一角。

     他知道岛田半藏祭拜的是谁，但他似乎猜错了这个人的心思。也许并不像源氏曾经怨恨的那样，岛田半藏比所有人知道的，要更在乎这个兄弟。麦克雷知道岛田源氏在离开守望先锋后去了尼泊尔修行，他看着岛田半藏的背影，在空无一人的大堂中面对染上陈旧血迹的挂画，想坦白的话忽然停了下来。

     这不应该由他这个外人来解决，如果有那么一天，也该是岛田源氏亲自站在他的面前，斩断这个噩梦。

[和他在一起印象最深的事情是什么？]

“这个啊……”麦克雷一只手搭在吧台的边缘，他翘起腿来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妖之道他刚从任务中回来，背上一条狰狞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没有远程支援就是不行啊，麦克雷悻悻的想，他对想见岛田半藏这件事从不加以掩饰。在被安吉拉唤醒之后就连接了半个地球外的通讯。

 “有一次我们一起出任务，这挺少见的，温斯顿总把我和杰克他们扔在一起，这可真是不公平，我一点儿也不想重温什么师徒情，要知道Reaper在变成那副模样之前就已经是个混蛋了，他对他从不手下留情，可我却要忍受他和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兵一起用超过一百种方式对我造成精神虐待。”

年轻人张大了嘴巴，这可不是他能随意评价的事情，以他的职权可从不敢对这些长官们评头论足，不过麦克雷也是长官，即使是在长官的阶层中能明显感觉到对他的压迫，但年轻人至少懂得尊老爱幼。

他听麦克雷说着那次任务，忽然意识到他说的是五年前那场东部最大的战役，那场战争的末尾，麦克雷被打掉了半只手掌，他差点就失去了拿枪的能力。

“我被安娜摁在病床上，她威胁要给我来一发催眠针，可我无法冷静，战争正在焦灼状态，年轻人都还没那么可靠，我不能就这么倒下了。他在安娜离开后悄无声息地从窗户潜进来，就那样站在床头望着我，发带都断了，像从火场里逃出来，样子狼狈极了，我差点以为他哭了。”

话到这里就停下了，年轻人疑惑的看着他，这个故事似乎还没有进入正轨，就这么结束了？

是的，麦克雷回答。

岛田半藏站在那里不发一语，可麦克雷已经明白了他的全部心意。那饱含歉意的，没能守好你的后背的内疚，那炽热的像快燃烧起来的眼睛，麦克雷差点被烧成灰烬，他知道自己不会一蹶不振，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全部的希望。

一切都会好起来。

[有表白过吗？]

麦克雷想拿根烟，酒吧的门被从外面狠狠的踹开，麦克雷看见那个标志的连帽衫心里咯噔一声，莫不是刚刚说多了坏话，现在要遭报应了？

Reaper近乎粗鲁的把他拽到角落，压低了声音似乎不想让其他人听到。

“嘿，你发什麽疯？我记得杰克最近都在休假……”

“你知道我可以看见死亡倒计时的事。”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麦克雷用了三秒回过神来，他忽然有一种预感，他看着面前那双猩红的瞳孔，呼吸一窒。心跳陡然加快，可又很快的平静下来。

他的大半生都在战斗中度过，早已看淡了生死之事，可麦克雷忍不住质问自己，你刚才在那一瞬间想起了什么，你在遗憾什么？

Reaper见他一副懵掉的神情，忽然有些不忍。该死的这些年他无数次带着嘲讽宣布别人的死期，可这个人不一样。杰西麦克雷不一样，就像杰克莫里森在他的心里有一个不可代替的位置，麦克雷也是如此，他是自己亲传的弟子，他倾其所有的教导他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他像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一个痕迹，一个延续。

Reaper可以讥讽所有人的死亡。

可加布里埃尔不可以，加布里埃尔从没想过麦克雷会比自己先死，他对这一事实感到哀痛。可Reaper并不能完整的表达这份感情，他只能用愤怒来宣泄。

[有表白过吗？]

年过半百的麦克雷想，也许他应该告诉岛田半藏，自己已经喜欢了他很多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