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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76/源藏】Gotham 08-09

传送门:07

前文梗概:源氏囚禁半藏做出不可描述的行为,死神意识到自己和莱耶斯是同一人

 本章关键词:虫,源氏的身份,死神的独白,监狱出现感染者


 

-08-

 

他的面前是一个被拼接完整的‘源氏’

 

——时间轴B——

 

   “我们尽力了,伤口深及两处要害,我们将血止住后用新开发的疗养皿控制了伤口的感染,需要尽快找到和他匹配的内脏,我们已经联系了各家医院但黑市上或许会有更多消息,可目前的情况来看您还是暂时不要出面比较好,黑爪正在高额通缉您,半藏先生。”

     莱因哈特介绍的医生在白炽灯下平静的转述岛田源氏的情况,半藏站在原地僵硬的如同一座雕像。莱因哈特在来医院的路上问他是谁将源氏伤成这样,这些年他从来没见过有谁能用刀在源氏身上讨到便宜。

     半藏对此一无所知,事实上记忆力的源氏即使在最桀骜不驯的时候也未能在正式的比武中赢过自己,他们在道场上的切磋永远以半藏教训他不学无术告终。

“你确定不让医生给你看看?”托比昂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除了源氏的血还有一些古怪的伤口。

 

“……”莱因哈特捂住了托比昂的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岛田的家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GCPD有责任监督但没有权利管辖。他出于对岛田半藏多年来道义的尊重在兄弟两落难时伸出援手,而这就是全部了,在处理完阿卡姆的事情前,哥谭警局不能吸引太多来自黑爪的火力。

“事实上,岛田先生我可以向你提供一条线索,哥谭坊间传闻有一个著名的外科医生人称人偶师,他亦正亦邪居无定所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就连杰克.莫里森也没能在这个人大量诱拐青少年作为器官来源贩卖后将他逮捕。”塞特娅·法斯瓦尼的手里拿着一份卷宗,她将其中几张纸递给半藏。

半藏看到她眼里的试探,纸上是这些年GCPD关于人偶师的调查结果,字字泣血。

“是的,人偶师是岛田的人。”

莱因哈特瞪圆了眼睛,他一把将半藏摁倒在墙上,“你最好说清楚,在我决定把你们兄弟两一起扔出去之前。”

 

半藏的眼底是青色的疲惫,“源氏对此一无所知,事实上在莉娜·奥克斯顿来访后我就发现了这个人的存在,源氏想要继续调查但被我阻止了。”

“岛田半藏你嘴里的道义就可以容得下残害流浪汉和孤儿吗?”莱因哈特用着十足的力道,半藏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能如何回答?这些外人怎么会理解岛田家那最晦涩的故事。连半藏自己都摸不清岛田家在暗地里对哥谭做了什么,他只知道那结果将是毁灭性的,所以他不惜牺牲源氏的身份来稳定家族的局势。

可风云变幻,黑爪的入侵将这一切努力付诸东流。半藏再也无法控制那些藏在阴影中的人,一场可怕的战争将会来到。

 

“……我愿意配合你们的任何调查,让源氏留在这里,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岛田半藏的语气接近恳求。

“肝脏和肺部,您觉得人偶师要多久才能在岛田家现在的局势里弄到手?”塞特娅的问题总是恰到好处的逼近半藏的极限,她知道他会在什么问题前犹疑,这让半藏连说谎的余地也没有。

“他并不受我们家族的直接控制,人偶师有自己的器官来源,哥谭的行动失败后他在东部的群岛上设立了器官监狱,海盗们为他工作。”半藏停顿了一下,“那座岛的坐标在地图上无法标记,连我也不清楚具体位置。”

“那么当年的爆炸案呢?我们的调查结果显示炸弹的携带者是三名自首的犯人,他们都是人偶师案发生前为其工作过的专业罪犯。”半藏没有想到塞特娅·法斯瓦尼的调查已经深入到这个地步,但他们弄错了关键的一点。

“人偶师在爆炸发生前在黑市发出通缉,希望得到杰克.莫里森和加布里埃尔.莱耶斯的身体,无论死活,岛田绝没有参与哥谭爆炸案。”

 

莱因哈特看起来既困惑又恼怒,“你说无论死活?所以我们才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这让他想到安娜,他承认自己也和托比昂一样曾抱着某种幻想,既然安娜在爆炸中得以幸存,莫里森和莱耶斯又怎么会轻易死在废墟里。他们是那样强大的士兵,枪林弹雨都没有夺走他们的性命。

半藏并不打算继续接受这些警察的盘问,他跳窗而逃,去寻找人偶师的下落。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窗口,塞特娅打破了房间的沉默。“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得到杰克.莫里森先生的身体,我在四个月前得到某位女士的讯息称莫里森先生目前正身处俄罗斯,他在给隐退的查里娅做佣兵,而他在哥谭的线人是阿卡姆疯人院的狂鼠。”

塞特娅·法斯瓦尼的话让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这简直是个爆炸性的新闻,莱因哈特的血压又升高了,他觉得自己需要回办公室拿药。这个女士当然是亲爱的安娜·艾玛莉,她保护了莉娜和法芮尔,现在她又找到了莫里森。就像莱因哈特记忆中的那样,安娜总能将他们聚集在一起,她就是那样的一个存在。

 

“你说莫里森没死?”托比昂是他们中最震惊的那个,他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塞特娅朝莱因哈特示意了一个眼神,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你得等一个更好的机会。这实在不是莱因哈特的脾气,他为此感到无尽的内疚,为他至今也还在强制戒酒的好兄弟。

“他不准备回哥谭了是吗?”托比昂当然明白其中的关联,如果莫里森还没有放弃GCPD又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不给他们传递任何消息。他经历了巨大的变故,甚至让他愿意放弃一直以来坚持的绝对正义去为查里娅做事,那可是他亲自送上法庭的人。

“确实如此,但我想他不得不回来。”塞特娅看似惋惜的叹了口气,“数据不会欺骗任何人,从我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加布里埃尔.莱耶斯有极大的可能性落在了人偶师手里,没人知道他会被改造成什么怪物,尽管目前还没有出现,但总有那么一天。而当那一刻到来时,偶然从我的线人那里得知消息的杰克.莫里森会回到哥谭,倘若他无法将莱耶斯先生带回来至少也会将那具身体破坏掉。”

 

托比昂用一只手捋了捋他的长胡子,他已经不止一次觉得女人是种可怕的生物,看看安娜吧,再看看如今的塞特娅,没有一个好对付。

“你想用莱耶斯逼他回来,作为莫里森的老同事我不得不说这个行为非常卑鄙,他是个非常善良的小伙子,是我所见过的最正义的人,而你却想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塞特娅·法斯瓦尼面对托比昂的指责毫无怯意,她总是那样冷静,让人以为她是一台冰冷的机器。

“哥谭的秩序需要他,他是不可或缺的。”塞特娅对此坚信不疑。

 

半藏在城市外围的第三个线人那里得到了关于安吉拉·齐格勒的一条线索,她曾出入位于南部的一家黑市药店购买违禁品,半藏伪装成游客的模样混上了前往南部的列车,而人偶师在当地却出人意料的有名。

镇上的人称她为雅典娜,予以女神的美名,她治愈了镇上所有不解之症,为残疾人安上完整的躯体,甚至让夭折的孩子起死回生。就像上帝一样,街头卖报纸的年轻人吹着口哨对半藏说。

雅典娜住在镇上的一处医疗所,半藏注意到那里有一块荒芜的平地,闭着眼睛也能想到那地下藏这些什么。对半藏的到访,人偶师并没有表现出意外。

“事实上,在岛田源氏请求我移植他的眼睛时,我就猜到你会来。”那个已经年过百岁的女人面容上却维持着30岁左右的模样,年轻而富有魅力,半藏看着她完美的面孔,心底一阵恶寒。那张脸上的皮肤,那双眼睛,亦或是这个身体上的所有器官与骨肉,没有一处是属于人偶师自己的。

她以偷窃别人的身体为乐,制造她心仪的人偶。

     “你引诱他,故意让他这么做。”半藏的声音并没有起伏,人偶师微笑着穿过她的书桌走到书柜前打开一个隔板,里面是一罐眼球,色彩斑驳。

     “是的,我拥有足够的存货但岛田源氏的配型度是最高的,他说你比他更需要,那只眼睛。”人偶师看着半藏那只瞳色较浅的瞳孔,欣赏着岛田家主眼中藏匿的痛苦。

     “现在你又来到这里,祈求我拯救你亲爱的弟弟。”人偶师抚摸着那个玻璃容器,安吉拉·齐格勒从隔壁房间走出,手中拿着一份检验报告。

     “实验结果出来了,您可以使用17号。”

     “辛苦了,安吉拉,麻烦你带这位大人去验下货。”人偶师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半藏不得不压抑着怒火随那位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医生的女人走向地下室。

      安吉拉·齐格勒并不是人偶师的作品,事实上她是自愿加入的岛田制药的项目,她对医学的极限抱有浓厚的兴趣,就像炼金术师追求长生,她为了行医抛弃了人格,化身为披着人皮的魅魔。

      

      地下室的尽头,那间纯白色的房间里,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

      半藏并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那是什么,直到安吉拉打开了房间的顶灯,半藏的身体开始轻微的颤抖。

      他的面前是一个被拼接完整的‘源氏’。

      熟悉的轮廓与身形,肢体间却带着缝合留下的线印,半藏觉得自己的胃部一阵绞痛,他几乎要跪倒在地上。

     “这个是第17号,与1号的内脏配型是最为成功的。”安吉拉走近手术台,套上医用手套,从台边拿起一柄手术切割刀。

     “不许那么叫他。”半藏的语气带着一丝威胁,但安吉拉出于习性,却更容易捕捉到他的恐惧。

     “你知道的,岛田源氏并不是那个死婴。”安吉拉的嘴角弯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她咯咯地笑起来,整个实验室里都是她笑声的回响,半藏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他的面前是母亲哭泣的脸庞,是父亲抱走的那个盖着白布的躯体,是躺在自己怀中的岛田源氏。

      “他是个怪物!半藏,听妈妈的话!让他滚出这个家!”

       那是我的弟弟,他只是我的弟弟。

     “半藏,你可以作出选择,是要拿他救那个已经开始生锈的人偶还是让雅典娜帮你制造一个更符合你心意的岛田源氏,一个对你唯命是从的兄弟。”魅魔的声音充满诱惑,可半藏并不为之所动。

      他只要岛田源氏,那是他唯一争取过的东西,不是顺应父命继承的家主之位,不是神志不清被他供养的母亲。那个人从牙牙学语时就在自己身边,他的身体里留着从他死去兄弟的基因里复刻的血液,所以少年时的半藏告诉怀里小小的源氏,我永远不会背弃你,我们血脉相连,我们是一体的。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人偶师挂断来自东方的电话,部下告诉她在尼泊尔发现了一个有着特殊血液的少女,她在一家魔术酒吧工作,艺名爱丽丝,但在追捕时遇到了他的兄长阻扰,为首的猎人饮弹自尽,而猎人的学徒却误杀了爱丽丝。

     “她的血液即使是死后依旧可以让人发生转化。”线人这样形容,人偶师看着桌上那个少女的档案,兄长那一栏上标注着:疯帽子禅雅塔。

      半藏铁青着脸色从地下室回来,人偶师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事实上这些年岛田半藏的答案从来只有那一个,明知道复制人的人格有损却始终不肯更换零件。岛田半藏对其兄弟的疼爱因血缘开始,却与血缘无关。

      但人偶师并不喜欢半成品,她希望自己能做出更完美的人偶。而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一个条件,岛田半藏,你的弟弟必须在我的实验室完成治疗,我需要他的实验数据,毕竟他是我第一批成功品里仅剩的存活者。”

 

 

-09-

   

     禅雅塔在爱丽丝的墓前献上一束风信子。

     他驱车前往安娜留给他的地址,还有半个小时哥谭警局曾经的精英们就要重新聚集在一起,狂鼠研制出了新的解药,但事实比这些人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人偶师并不仅仅破坏了那些人的人格,而是植入了某些别的东西。

 麦克雷看着一旁的士兵,他有些坐立不安。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身为一个自由的赏金猎人却要参加条子们的派对?久别重逢,泪眼婆娑可不是麦克雷喜欢的风情,他追求的是西部狂野的生活气息。但士兵的低气压告诉麦克雷,看在自己差点一个闪光弹砸死杰克.莫里森的份上,乖乖坐好了。

 “今天我们在这里是为了来自禅雅塔大师带来的消息,他对源氏的催眠取得了成功获得了源氏曾在人偶师那里获得的实验记忆,人偶师确实将爱丽丝的基因以免疫体的形式植入了岛田源氏的身体里,而从源氏出现的第二重人格来看,‘虫’已经发生了变异。”安娜示意大家打开桌上人手一份的资料。

  麦克雷看见第一面上写着关于‘虫’的信息,是一种类似病毒的人格入侵,将感染者转化成另一种人格,最初这种转化是无害的,他们的神智将变成几岁的孩子一般,但渐渐的暴力和杀戮会占据所有,他们以转化更多同类为生存目的,并以不适合转化的人群作为粮食进行补给。

  而母虫那一栏上写着‘爱丽丝’这个名字。

 “据禅雅塔大师回忆,他妹妹的尸体在死亡半日后被人盗走,经证实是转交到了人偶师的手中,那年正巧是岛田失势的关头,岛田半藏委托人偶师治疗自己濒死的兄弟,而条件是源氏在痊愈前都要呆在人偶师那里。”

  岛田半藏在对安娜的回忆中这样说道:我对我的兄弟一无所知,我以为他那种爱是因为基因的缺陷,而人偶师承诺他会完善源氏的人格。

  “你总是选错自己想要的,半藏。”

  “我是他的哥哥。”半藏的声音渐渐变低,“那个时候我还小,并不知道父亲抱出去的是一具尸体,源氏就睡着他的摇篮里,他只有面对着我时才会露出笑容,我不能理解母亲为何对他如此憎恨,也不懂父亲为何对人偶师无可奈何。”

  他停顿了一下,脸色惨白,“他变成那个样子回来,这都是我的错。”

  安娜喝光她杯中的酒,看着面前这个忽然苍老了许多的男人。在她离开哥谭之前,岛田半藏还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如今却已双鬓发白,源氏消耗了他最好的时光,而他亲手将源氏送向毁灭,安娜忽然觉得这感觉似曾相识。

 

“你的意思是说岛田源氏是感染源?”莱因哈特感到一丝为难,禅雅塔摇头,大师从口袋中拿出一只羽翼受伤的幼鸟,他指着那只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的小东西说。

“人偶师创造了源氏,他的外表已经成熟,但他依旧是一只幼鸟,人类的知识只能灌输,不能让他进一步理解,但源氏的实验超过了人偶师的预测,他懂得了一种人偶师不曾输入的程序,这也是人类科学中迄今为止无人能涉及的层面,爱情。”

岛田半藏说源氏病了,事实上那是他真正人格的觉醒,也许是在成长中从半藏那里获取的感情让这个并不完整的实验体第一次作为‘人’的存在,有了和人一般的欲望,而人类永远都是丑陋的。

这也让人偶师在试验中有了进展,他意识到人格是可以被创造的,所以他利用了爱丽丝的基因制作了‘虫’。

禅雅塔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源氏就像这只幼鸟,披着成鸟的皮囊被斩断羽翼。

“那难道不是因为岛田半藏被自己弟弟上了恼羞成怒而把他打个半死吗?”

整个房间的气氛在杰西.麦克雷这句插话中凝固了,士兵76眼皮止不住的跳动,他知道麦克雷这个人跳脱起来犹如死神降临但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就不能在这个令人痛惜的时刻闭上那张臭嘴吗?

“……半藏被源氏?”莉娜奥克斯顿倒吸一口冷气。

杰西.麦克雷环顾四周,发现这些条子似乎都被自己的话吓得不轻,他把玩着帽子,用一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靠椅上吹了声口哨。

“瞧瞧你们这些老正经,我第一次去花村就知道他们两是这个关系。”

麦克雷用两只手比出一个不可描述的动作。

 

会议在禅雅塔对源氏病例的大篇幅分析中结束,杰西.麦克雷在此期间昏昏欲睡,他甚至没有听清楚莱因哈特给所有人分配了任务,其中也包括自己。士兵看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而禅雅塔则在收好公文包后走到士兵76的旁边。

“还有事情吗,大师?”士兵在麦克雷的脑门上用力的一弹,无视麦克雷惨叫着缩到凳子底下,禅雅塔背着手望着自己,这让士兵感到一股压迫感。

“我想应该是你有话想问我,先生。”禅雅塔如是说。

“我?我并没有想说的。”士兵站得笔直,是他从军校里带出来的习惯,杰西.麦克雷扶着板凳腿站起来的时候正好能看见他颈部紧绷的曲线,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动不动就情绪波动,麦克雷觉得士兵这样下去迟早会成为三高人群。

“作为士兵,是的,但作为杰克.莫里森你隐瞒了一个你迫切想知道的问题,无需说谎,在我面前谎言毫无意义。”

是了,士兵捏紧了拳头,这种被一眼洞穿的感觉他已经好些年没有经历。

麦克雷觉得自己应该帮他一把,他戴好自己的帽子和士兵拉开了一定距离以保证自己不会在士兵突然暴起时被一击致命。

“死神到底是人偶师做实验时在他脑子里灌多了凉白开还是他脑子早就被虫吃了?”

真是个好问题,麦克雷想,他都要给自己鼓掌了。看看士兵76 那张泛青的脸吧,这个老家伙和死神一样不坦率,作为一个西部牛仔,麦克雷绝不会错过这场年度大片,他要拉上宋哈娜一起买一百盒爆米花站在上帝视角看好戏。

“嗯……事实上你们不应该喊他死神,加布里埃尔.莱耶斯并不是人偶师的杰作,也许是被别的人改造成现在的体质,但我可以肯定他就是他本人。同样隶属于黑爪的艾米莉·拉克瓦在被虫完全寄生后杀死了自己的丈夫,而有些事情还来得及,这都要看作为普通人的我们会如何选择。”

不是作为士兵76,你要凭本能做出选择,听从你内心的声音。

禅雅塔的眼神高深莫测,他在观察士兵76体内的那个人,人类将独立的自我称作‘人格’但连他们自己也分不清,你的人格到底是属于自己的,还是属于‘虫’。人偶师向人类精神领域的研究提出了拷问,而禅雅塔期待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想,答案也许就在这些人当中。

而士兵76并没有回应,他站在那里,像块木头。

这让麦克雷有些内疚,也许自己的自作主张伤害了一个曾经患有创伤恐惧症的老年人,这有违麦克雷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在来哥谭前拿到的那份档案中这样记录了有关士兵76的信息。

退伍转业后患有战后创伤症,但并不能作为有利情报使用,大多数创伤症都伴有明显的应激反应,例如恐血或是害怕巨大的噪音,失眠更甚者出现抑郁。而士兵76不属于这些人中的任何一种,他的创伤症唯一的依据来自他曾经问访的心理医生,这位医生在录音中这样解释。

当你的身体适应了一种更严重的毒素,那么你之前所感染的毒都会随之而解。

士兵76的创伤症在十年前就停止了发作,这个人在爆炸案后克服了对战争的恐惧。好像在说,看啊,再不会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你……没事吧,需要我给宋哈娜打电话么?”

士兵看了麦克雷一眼,拍了下他的肩膀,语气沉重。

“我不是你爸,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死神在士兵的公寓屋顶蹲了两个时辰,黑百合告诉他今天GCPD有行动,士兵和赏金猎人一起出现在X街的烧烤摊。去他妈的赏金猎人,去他妈的杰西.麦克雷,迟早有一天死神会把他的灵魂喂狗吃。

死神并没有硬闯GCPD的聚会,这代表着他今天仅存的理智,事实上他来这里等士兵是为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这件事必须由死神亲自告诉士兵76,不能用亲爱的R代笔,不能把纸条塞在补给箱里。

他蹲在房顶,连帽风衣伴着夜风映衬在圆月之下,苍白的面具像万圣节的彩蛋。

士兵76大老远就看见了这一幕,他停下脚步,在排除转身就走和疾步冲过去打死那个傻逼的两个选项后,若无其事的上楼打开房门,脱下外套煮了水,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死神穿墙而过,停在两个水杯面前。

死神将此作为一个邀请,他不客气的拿了一杯给自己。

“什么事?”士兵的语气也并没有往常那么生硬,这让死神不由得升起一丝不安,好像士兵下一秒就要掏出一枚结婚戒指告诉自己再也不用纠缠我了,我明天就要去教堂和赏金猎人结婚。而死神会干什么?死神会打爆士兵的脑袋吞掉他的灵魂让他一辈子只能呆在自己肚子里。

“我不会再追杀你了,你的赏金在黑市撤走了。”安全效率,死神亲自出马撕掉了赏金墙上的照片。

“你毫无价值,所以我会就这样看着你,等你老得不能动了,我就坐在那里看你躺在医院病床上像个废物,我会等到你咽气的那一刻再收走你的灵魂,而死神永生。”黑百合一脸傲慢的告诉自己,白头偕老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情话,只有傻瓜才会相信。

 士兵76的目光从死神手中冒着热气的水杯停在对方的面具上,他知道面具下那张面孔是什么模样,他了解他,熟悉他脸上每一道伤疤。疯帽子说,他就是他,不是人偶师做的人偶,不是被虫转化的怪物,加布里埃尔.莱耶斯没有死,就像自己一样,从那场爆炸中得以幸存,尽管自己亲自盖上他的双眼,听到他最后一次呼吸,从他的脖子上取下那个烧焦的军牌。

杰克.莫里森的噩梦有着千万种景象,唯独没有一种是加布里埃尔还活着,他活生生的从地狱走出来站到自己面前。所以他看着面前唱着独白的人,连骗自己是在做梦也做不到。士兵朝着死神伸出手,指尖停在死神的面具上。

死神听见他用几乎叹息的语气说了句。“Gabriel。”

 

“我不叫那个名字。”死神傲慢的说。

士兵平静的摘下他的面具,他看到他的连帽衫里藏着一个军牌,死神不喜欢加布里埃尔.莱耶斯的名字,却对杰克.莫里森情有独钟,他甚至戴上了这个从棺材里偷来的遗物,丝毫不怕遭到报应。这让士兵有些想笑,他将面具丢在一边,看着死神猩红的眼睛不再说话。

沉默只持续了数秒,死神的水杯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摔成碎片,他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若现,抓着士兵的领口用了十足的力气,他一只手摁住士兵拿枪的手,用蛮力将他压倒在地板上,拿膝盖禁锢住士兵的动作。死神对士兵的反应太过熟悉,这让他在士兵下一次反击时用膝盖狠狠顶住了士兵的胃部,士兵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皱起眉头,死死的盯着自己,就像往日那样。

“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就送你下地狱。”

该死的,他怎么就能肯定自己和他一样会下地狱,也许上帝会在天平上给自己的正义感多加几个筹码好让他变成天使呢?

就像杰西.麦克雷说的,死神这个傻逼根本不会承认自己是加布里埃尔.莱耶斯,他唾弃加布里埃尔的坟墓,唾弃他那失败的事业,失败的感情,失败的一生。杰克.莫里森永远没法在他身上找到任何慰藉,他会折磨他到最后一刻,直到属于莫里森的那一部分在士兵身上彻底消磨殆尽。

士兵在那一刻想了很多,远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在港口受到查里娅的威胁,第一次在监狱服刑时偷偷做爱,近到禅雅塔在自己临走前擦身而过的低语。

“死神的时间停在濒死的那一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永远停在那里,他就站在那里,他踏出的每一步都是最后一步。只要一根导火索就会让他的时间重新动起来,在那个时候到来时,你必须做好准备。”

 

这一次,他再不会活过来了。

 

房间的电话不适时的响起,几秒后转成了来电语音。法芮尔·艾玛莉的声音断断续续,背景音里是尖叫与屠杀的交响乐。

‘阿卡姆出现暴乱,我们怀疑‘虫’已经占领了这里,詹米森决定引爆他的装置……亲爱的你在做什么?’

电话里的声音中断了一会儿,另一个诡异的声音响起。

安吉拉·齐格勒看着围栏外疯狂挣扎的异形愉悦的哼起了小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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