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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南》ThomasXNewtXThomas 移动迷宫同人


CP:ThomasXNewt

 注释:原著向,有剧透,搭配《南山南》BGM原版一起食用更佳 

 

Chapter 1

 下雪了。

 他们在沙漠绿洲修建新的城市,耗费巨资在南方的焦土上修了一座室内滑雪场。于是他们迎来五十年来第一场雪。

 “老兄,这也太奢侈了。”Minho拿手搭在Thomas的肩上,他们站在这座建筑的大门前,迟迟没有进入。这些年从一个沙漠游荡到另一个,哪里也躲不过太阳的烘烤,习惯了烧红的皮肤发出的焦味。沙子那么烫,每一次抿嘴都是苦涩的咸味。 

 “Minho,下雪了。”Thomas的两只手塞在大衣的口袋里,他仰着头无视刺目的阳光,深深的看向这座自左向右越来越高的建筑顶部。人们在沙漠里寻找绿洲的救赎,在焦土里造出铺天盖地的雪,好像这样心里的空洞就会被一个个填满。 

 “你说人为何喜欢逆天而行?”Minho失笑,他的右眼处有一个长及鼻梁的伤疤,战争夺去了他的一部分,但让他获得更多。他的伙伴没有看他,反而弯腰掏起一把黄沙,滚烫却细腻的沙子从他的黑色手套间一点点流失。 


 “旧时信奉基督教的信徒这样说,'上帝从你身边夺走什么,是为了给你更好的'。你觉得如何?”Thomas维持着半屈的姿势,将指尖最后几粒沙土碾碎。Minho冷哼一声,从裤兜里掏出自己喜欢的那口烟叼到嘴里,却不点燃。 

 他们并肩走上大理石砌成的楼梯,走进面前银白色的大门,一步就是天与地的差别。人类把自己的土地弄毁了,于是他们开始向天索取更多。 

Thomas打了个哆嗦,冷气十足的空调让室温降到了冰点,而他只穿了一件挡风的大衣。Minho的嘴角牵起一个嘲笑的弧度,“外套借你?”即使过了很多年,他还是比不上这个东方面孔的搭档。他们一起跑过迷宫,一起穿越沙漠,之后就是漫无尽头的战争。可他始终赶不上Minho结实,也总被Minho戏谑的说,你的营养这几年都长脑子上了。 

Thomas觉得这没什么不好,人类的细胞是有分裂极限的,如果以脑为例,掌管记忆中枢的神经细胞也是如此。所以有些人可以记忆更多的事情,有些人却不能。他希望自己能分裂的比普通人多几次,不能丢失的回忆有那么多,他哪一个都不肯放弃。 

 这些年他和Minho无论去哪里都只带很少的行李,他们一群人从迷宫赤裸裸的来到外面陌生的世界,除了彼此本就一无所有,可这样也不够,更多的人被夺走了。 


 可上帝再也没有给他们更好的。 

Thomas换上滑雪的衣服,室内修出了索道模拟雪山,他和Minho选择自己爬上去,雪不浅却不如杀那般沉重,走起来并不吃力。 

 据说在离Minho故乡不远的东方,海拔超过5000米以上的地方还尚有雪山孤独的倚靠在干涸褪色的江河。可那里离免疫区太远,亦不适合居住,先民早已离开,只留下单薄的雪和洞穴里高原生物的遗骨。 

Minho说他想一定会回东方去,太阳已不如过去那般要命,也许荒原里已经长出了绿芽,只是没有白鹤去摘。就这样躲在沙漠的方舟中,不是他应有的人生。 

Thomas不喜欢雪,这让他觉得冷。他一生中只有寥寥几次感受到寒冷。第一次是实验室冰冷的手术台,刀的影,白色的手套抚上身体。第二次是他被B组的女孩拿枪指着脑袋,枪口比刀刃似乎还要冰冷,几乎让他颤抖。

 
 滑雪场是他第四次感到寒冷。

 他们在雪场顶楼喝冰啤酒,聊起最近的局势、新的疫苗,却只字不提过去。那是他们的宝物,不能示人,藏着、埋着、填补着被战争消磨殆尽的心智。过去已实在不堪,而未来却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有时候我真想丢下你去参加北方游击队,那边气候比这里好太多。”Minho灌下一大口啤酒,斜着眼望过去,Thomas酒杯还是满的,战场上酒没少喝,但冰啤酒可是极难得的,Minho也没客气,拿起对方的酒杯又咕噜咕噜的喝下肚子。

Thomas的视线从Minho身上转移到来来往往的人群,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感。有什么比在沙漠里看到雪更让人愉悦,又有什么比违背天意更让人自满。 

Thomas笑不出来,大概是他不喜欢这样的天气,雪会让他的枪变钝,寒冷则会让他的记忆失控。 

Minho知趣的收拾了下行装,“走吧,看来我暂时还得陪着你。下一站是西部,发现了反叛党的基地。”


 这是Thomas最后一次亲眼看到雪。


Chapter 2

他睁开眼发现Newt在看自己,就站在自己吊床旁,环着手臂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是被Chuck的鼾声弄醒的,Newt对他忽然醒来没有表现出一丝窘迫。“Tommy农地的南瓜熟透了。” 

Thomas觉得即使这样胡扯的理由,被Newt用极自然的语气说出来,他也一点反驳的力气也没有。天还没亮,行者也未出发,他眼皮微沉但看着Newt的背影也渐渐没了困意。 

被迷宫墙壁挡住的一边,已有日出的曙光。Newt走的很慢,没有去掩饰他的脚,Thomas盯着他曲线好看的脖颈,脑子里转着不同的念头。 

他很喜欢Newt的眼睛,每逢迷宫随着天一起暗下来,那一刻Newt的眼睛都会闪着一抹柔和的光,然后为今天大家也平安跑出迷宫露出他好看的笑容。 

Thomas猜着身前Newt的眼神是什么模样,是篝火旁与火光共舞,还是午夜惊醒时带着薄汗的深沉。Newt会和他说很多事,但这并不关于自己。

Thomas知道他以前是个行者,也知道他的腿受了伤,但中间似乎差了些什么。这好像是个很多人都知道却闭口不提的旧事,有一丝苦涩但更多的是不可挽回。所以向前看是唯一的选择。 

但这并不妨碍Thomas喜欢Newt,喜欢他的眼睛。很多人都说Newt好看,凭着记忆中少得可怜的一点常识。他们喝着特制的果酒侃侃而谈没有一点恶意,但Thomas还是觉得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偷走的了的感觉。这感觉一瞬而逝,之后他更喜欢观察Newt的眼睛。

“Tommy你盯着我看什么?”恍惚间Newt已经在篱笆处转身面朝着他,Thomas走过去探着身子装作看南瓜的样子。 

“没熟,别装了。”Newt拍了下他低下的头,那一下很重差点让他栽进田里。“嘿,天没亮把我叫过来就是想揍我吗?”

Thomas挑了个可以看到对方眼睛的位置与Newt并肩,迷宫深处已经没有了咆哮声,家畜们也都睡去,风是他们唯一能听到的声响。

“最近迷宫跑的怎么样?”Newt看着紧闭的迷宫大门,Thomas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发现他看着的是门的顶端,最高的地方。他想起自己曾问Newt为什么不顺着藤蔓爬上去,可还是有些事他并不知晓。 

“还没有线索。”他如实回答。 “是吗。”没有一点意外,却又有点失望的语气。Newt合上眼,头微微向后仰起,Thomas看见他的睫毛轻轻的抖动,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Newt你害怕迷宫吗?” 这话似乎有些糟糕,正准备补上一句我其实也很怕,Newt却先一步侧过脸。

“我畏惧的,不是迷宫。”他整个人都带着一丝疲倦,很快又侧过去重新闭上眼,脸上没有任何难过的表情,这让Thomas无从下问。 

他只是单纯的喜欢面前这个人,喜欢两个人一言不发站在农地的篱笆旁直到太阳一点点升起来直到行者出行。 


他喜欢Newt 的眼睛,就像喜欢Newt这个人一样。 

之后Leader被转让给Minho,他们在沙漠里九死一生,Newt的眼睛变得愈发让他捉摸不透。坚毅的,像是抱着非同一般的觉悟,却能感觉到一丝痛苦。Newt很少露出脆弱的姿态,仿佛苦难从来不该是他该分享的情绪,他像他身上的纹身那般,将充满恐惧的伙伴紧紧联系在一起。

即使是Newt和Minho大吵的那次,Thomas也没有再在Newt的眼睛里看到一丝迷茫,他好像一下子就认定了自己的命运。那样琥珀般的眸子里,再也没有了迷宫里跟着他出逃时的干净,染上一层又一层不同的心事。像是巨大的黑影,将他一点点吞没。

“Tommy你在看什么?”每次被发现,Newt都不厌其烦的这样问,Thomas觉得他像是捉弄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在看他的眼睛,却非要看他窘迫的样子。

Newt说他喜欢看他不同的样子,每一种不同的情绪都让他觉得有趣。以至于现在他在战渠中睁开被沙迷住的眼,身后的炮火声几乎震破他的耳膜。 


他感到庆幸,他想至少你不会喜欢我现在的样子。一个完全陌生的大人,一个被战争侵蚀的疯子。 



Chapter 3

在Minho忽然发现自己有了第一根白发时,南方的战役结束了。这次他没有放弃去往故乡的机会,与Thomas在沙漠笑着告别后,投身了北方的队伍。 

Thomas的腿在一次战斗中受伤,留下了病根。他学着Newt那样不作掩饰,仿佛接受是最自然不过的选择。

那之后他在南方走过的城市与废墟漫无目的的旅行,不让任何人跟着。带着一点点行李,怀着满满的记忆,将他人生的头五十年,一一走过。他在每个城市停驻,装作小贩蹲在路边,给那里的孩子与流浪汉讲他的故事。

人的一生有两次死亡,第一次是肉体的死亡,第二次则是这世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离开人世。他是那么年轻,Thomas想。过去无能为力,而如今他希望那个人能活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每个故事里,他们两个人的名字都捆绑在一起。Thomas喝着黄酒,送走今天最后一个听众。街头还留着一盏灯,他可以从这里找到去往下一个城镇的路。

他坐在灯的阴影里,喃喃自语。 “我和你一起,这样在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离开时,我也将随你而去。” 


谁都看不懂他的眼神,只觉得这是个古怪的旅者。他的眼睛不再清澈,染上一层一层不同的往事。 

他在南方踌躇,偶尔收到Minho的消息,北方的开发似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顺利,也许只要几年他们就能接近世界屋脊。“这边的天气很冷,以后你要是来,可得多穿几件别打哆嗦阿。” 

Thomas听着电话里熟悉的笑声,心想Minho大概是他们当中变化最少的那个人。他有他的方向,不需要别人为他指路。而自己的路,从一开始就只有一条。 

他的故事越来越长,添油加醋的说起一些他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只是想想就觉得很幸福。不是沙漠里的雪,不是胜利的锦旗。而是某个人的一双眼,是清晨的某次惊鸿一瞥。

漫长的旅程让他的身体渐渐垮下去,他终是没能抵达更久以前的地方。Minho问他要不要去北方定居,他想了想,还是选择留在沙漠里。

“每天早上都会有一只驼队从小镇路过,牵头人哼着听不懂的曲子,摇晃着手中清脆的铃铛,骆驼笨重又缓慢的在沙丘上迎着朝阳走到我看不到的地方…”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来,电话那头的Minho哧哧的大笑。 

“你这是老了,兄弟。”


“你也老了。”Thomas握着听筒,坐在靠椅里,他的头发已有些斑白,常年被沙漠抚摸的手显得不合岁数的苍老。他用这双手握着枪整整十七年,从第一次叩响板机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放下。 

“北方的气候变了,他们说也许会在这边建立新的城市。”Minho的意思再明白不过,Thomas望着窗外,小镇不大,目及之地就是漫漫黄沙。他想起那次滑雪的经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冷。” 

他没有去北方,倒是Minho从那边回来探望自己。Minho带来了很多影像,北方的雪山半数融化,形成新的河流,过去荒芜的戈壁却因洋流的剧变而有了新的生气。白鸽终于将新生的果实呈到人类面前,告诉他们,可以下船了。

“那边气候宜人,四季如春。”Thomas看着手里的照片,都是他不曾见过的美景。原来北方是这样的地方,他的眼睛有些湿润,这么多年的战争,似乎有了一个最好的结果。

“我已经走不动了,你把他带过去吧,他一定很喜欢这样的地方。”

Minho看着他带着皱纹的浅笑,眼睛有些发酸,他这次是带着必须带走Thomas的决心回来的,但看着这屋子里装饰,看着屋外的吊床与南瓜地的大棚。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提起屋里那个显眼的红色箱子,认出来了上面的标签。这是他们都认识一个地方,是他们一生也不会忘记的城市。原来是这样,Minho想,他原来是在这里停下了旅程。

“保重。”Minho走过去伸出一只手狠狠的抱了一下躺椅里的Thomas。他们是无间的兄弟,是多年的战友,带着对同一个人的怀念,一个留在了南方,一个去往了北方。


Thomas再次收到北方的照片已是第二年,他看见照片里是广阔的雪原,山坡朝南面的地方,树立着一尊墓碑。镜头拉的远远的,看不到碑文。

他揉了揉眼睛,屋子里放着东方古老的戏词,他切了一首又一首,却停不下身体的颤抖。只能拿起手边的黄酒,一饮而尽。


清晨的驼队又经过窗前,牵头人哼着小曲唱道


南山南,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
南风喃,北海北
北海有墓碑 



END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 

因为心里早已荒芜人烟 

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

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

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 


《南山南》—马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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