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邓布利多在那面镜子前站了很久,格林德沃耗尽了耐心,他的隐身咒是无可挑剔的,所以他傲慢地走了过去,站在和邓布利多并肩的地方。
昨晚在天文塔吹了一整夜的冷风,这个时候的格林德沃可没有什么好脾气。
于是他从静谧的夜里出现,无视在那一瞬间邓布利多露出的惊诧眼神,表现地仿佛是来探访一个亲密的友人。
而指尖燃起的冰蓝色火焰,是他的匿名请柬。]
私设:格林德沃在血盟被破坏后潜入霍格沃兹
全文8K字,含厄里斯魔镜车,有瞎掰的魔法生物,请勿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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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的午夜,格林德沃从梦中惊醒。
他先是感到空气里有种灼烧的味道,像是凤凰燃尽最后的光泽。
格林德沃很少做关于那个人的梦,而巧合的是,这几乎接近一个预知梦。他窥探到了很多年后,也许是十年、或是二十年,邓布利多站在天文塔上的模样。
那个被称为,唯一可以和自己抗衡的伟大白巫师,站在一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堡之上,从天文塔看向远方。邓布利多的样子要比现在更沉稳,他的眼神坚如磐石,好像再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动摇他。
他的鬓角有几根白发,格林德沃想。
然后格林德沃重新躺倒在天鹅绒的枕面上,闭上眼睛。
那个在巴黎丢失的誓言之匙,正被另一个主人所掌握,他能隐约感觉到,空气里那微妙的变化。
像是古老的银杏树,在他眼前悉数凋零。
这就是我们的结局了,阿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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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破坏了那个吊坠,教授。”纽特的幻影移形总带着一股古怪的风,仿佛是从他随身携带的那个箱子里,传出东方猛兽的低吠。
邓布利多靠在桥头,双手叠在胸口,“野兽的直觉?”
纽特拍了拍大衣下摆沾上的土灰,这段时间他在欧洲四处忙碌,一边躲避格林德沃的爪牙,整个人风尘仆仆,一双眼睛难得显得有些疲惫。
“不,只是觉得您的状态变了。”
“哦?我竟然不知道。”
纽特的头微微侧向一边,向打量神奇魔法生物那般,盯着邓布利多的脸。
直到邓布利多扭头看向他,纽特才意识到这样并不礼貌。
“原谅我,只是忽然觉得您有点儿像我认识的一只……”
纽特停顿了一下,有些不安的看着邓布利多。
“对我,你可以无话不谈,纽特。”邓布利多松开双手,作出一个让纽特放松的姿势。
纽特挠了挠本就乱成一团的头发,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您像一只‘阿努比树袋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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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知道纽特所指的那个生物,只在澳大利亚出没,麻瓜将他们的同族称为考拉。但阿努比树袋熊和这些远亲不同,是非常难以接近的生物。他们的皮毛像黑曜石一般闪耀,被非法猎人视为宝藏。
“我第一次听人这么说。”
“您很亲切,特别是对我们、学生,说起话来很严厉,但我能感觉到更多……我是说,您非常关心我们。”
“很高兴听到这样的夸奖。”邓布利多轻扯嘴角,他的嘴唇始终抿着,这让纽特觉得他正在压抑着什么。
“阿努比树袋熊看似温顺,但他们的真身拥有长达一米的獠牙,是致命的武器。”
纽特揉了揉鼻子,“我至今也没能抓到一只,他们对人类毫无信任。”
“所以你在暗示什么吗,纽特?”
“您之前显得心事重重,而现在您的气场变了,我能感觉得到——您就像蓄势待发的那只阿努比树袋熊。”
邓布利多看到不远处,刚刚幻影移形的魔法部部员。
“是吗?可惜我并没有那么漂亮的皮囊。”
纽特看着他迎向那些人,手中拿着箱子的手紧了紧,有些话笨拙地无法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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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欧洲都笼罩在黑色的帷幕里,黑幕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找不到一点微弱的光芒。
“阿不思,他们都在校长办公室里了。”麦格女士穿着端庄的暗红色制服,矜持的脸庞上带着一点不悦。
“你无需担心,他们只是习惯将这里当成作战会议室。”邓布利多打趣道。
“噢,这些不请自来的家伙,毫无礼数。霍格沃兹是学校,那些孩子看到他们频繁出入,还有那些夸大其词的报纸,孩子们吓坏了,阿不思。”
“这个时候,有些警惕是件好事情,米勒娃。”
麦格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整个人像卸下了镣铐,显得轻盈。
但并不自在,不知为何,麦格感觉到邓布利多身上矛盾重重。
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正试图击垮他,那莫名的矛盾感,让麦格忍不住忧心。
“你还好吗,阿不思?请告诉我实话。”
“我对你毫无隐瞒,米勒娃。”
“即使是对那个人?”
邓布利多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你还会去看那面镜子吗,阿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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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极少对米勒娃麦格撒谎,但他还是说:“我想是时候改变了。”
麦格抿紧了嘴唇,走到邓布利多的跟前,“我为你感到高兴,真的。”
夜晚,邓布利多命人将厄里斯魔镜搬到了用魔咒密封的地下室。
经年的习惯被剥夺,邓布利多辗转难眠,他想应该做得更决绝一些,将那面镜子封沉到禁湖的最深处,让人鱼守护。
这可真是自欺欺人,他一点也不像阿努比树袋熊,他该死得对人类敞开心扉。
真是该死的。
他就该呆在自己的树林里,做一个不受欢迎的甲壳虫。
没有猎人会被他的毛发吸引,他就可以懒散的,和喜欢的树皮度过一生。
“格林德沃并没有进入英格兰,也许他将这里设为终点。”
“我认为他是畏惧邓布利多的实力。”
“格林德沃不惧怕任何人,你以为他是凭运气占领半个欧洲的吗?”
“闭嘴吧,现在我们该设想如何巩固英格兰的防御!”
那些人在办公室里激烈的争吵,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摆设,在时机正确的时候,拿出来应对不速之客。
我从没邀请过他来霍格沃兹,邓布利多忽然想到。
即使是那年的盛夏,他也没能递出一封正式的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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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讨厌人类,阿不思。”
“可我喜欢你。”
邓布利多将读完的一卷古籍丢到书桌的一旁,格林德沃撑坐在桌子上,及肩的金发被阳光笼罩,像镀了一层银沙,他用鼻尖顶着一只被魔法操控的羽毛笔,脚尖无意识地打着转。
“这不是证据,我比他们都要迷人。”
“别臭美了,盖勒特,你看起来像只求偶的雄孔雀。”
“这只能证明我比你更英俊,你连鲜艳的羽毛都没有。”
邓布利多无奈地抬起头,看着格林德沃得意的笑脸,他对这样的少年毫无抵抗力,这家伙可真英俊,不是吗?
然后岁月染白了格林德沃的每一根头发丝,他用异瞳从镜中看着自己。
那目光让邓布利多无处可逃,他只能闭上眼睛。
可格林德沃始终,注视着自己。
有时他会有溺水的错觉,邓布利多的胸口压着英吉利海峡的激流,他大口的喘气,可肺部无法获得一丁点空气。
然后格林德沃捏住他的下巴,问他,你要从我这儿获得一点空气吗?
不,我宁肯死去。
当然了,我亲爱的阿不思,你是如此畏惧我的亲吻。
是毒药,是最恶毒的诅咒,你躲之不及,你看着自己病入膏肓。
却无药可医。
邓布利多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站在天文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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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德沃站在塔尖,他的视角正好能看到邓布利多的侧脸。
霍格沃兹的结界设计的不错,进来时废了点功夫,浪费他宝贵的十分钟。
在血誓被破坏后,格林德沃做好了迎击的准备,他的信徒遍布整个欧洲大陆,邓布利多无法躲过他的暗哨。
可就像惊雷落地后,滚过麦田,又将夜色归于平静。
在那之后,英格兰这边迟迟没有动静。
甚至连魔法部的行动,也变得谨慎起来,他们趋向防守,仿佛并没有主动攻击的打算。
让我瞧瞧,你到底想做什么,阿不思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隐去身形,看到邓布利多在天文塔上睁开眼睛。
像是从梦游症中醒来的患者,邓布利多似乎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为何站在那里。
格林德沃皱了下眉头。
他会掉下去吗?
邓布利多离边缘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他往后退了一步,很好这样看起来安全多了。
格林德沃被自己的思绪打乱,他张了张嘴,似乎不明白自己脑海里闪过的这些念头,从何而来。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匣子,里面装着的可不是希望。
他一定是放出了一个魔物,来自遥远的过去,肩上洒满了盛夏的微光。
现在,我只需要一个恶咒,就能让他从天文塔上坠落。
格林德沃的指尖触碰到口袋里的老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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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角酸涩。
他好像患上了梦游症,在将厄里斯魔镜藏起来之后,他偶尔会在城堡里夜游,有意识的,只是毫无目的地闲逛。今天他停在了天文塔,睁开眼睛,夜空晴朗。
这真是个极好的夜晚,邓布利多想。
即使战争的号角已经从海的那一头传来,无数人家破人亡,所有的人的眼睛都注视着他。
他是这场战争中,象征希望的摆设品。
邓布利多想,我从不畏惧格林德沃,我只是畏惧我自己罢了。
“你觉得分院帽会出错吗?”
麦格挑起眉头看着他,“我认为这是非常值得信赖的古老魔咒,阿不思。”
“是吗……我有时会怀疑。”
“人生还长着呢,不要现在就给自己的一生下达判词,这太傲慢了。”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唔,你说得对,这太傲慢了。”
谁又能知道半个世纪以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模样呢?
就像那时的我们,谁能想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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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德沃用力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梅林在上,他竟然在天文塔呆了一整晚,而阿不思邓布利多什么也没做,一整晚。
我为什么没有将他推下去,格林德沃觉得自己的脑子被城堡的防御魔法影响了,让这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邓布利多教授,您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别担心,我喝点柠檬薄荷茶就好了。”
他一点也不好。
格林德沃跟着猫头鹰棚里的猫头鹰们,一起飞至礼堂。
今天来了些外宾,是欧洲其他国家前来寻求庇护的魔法学院,他们手上拿着一封封请柬。信封上的红漆,令人讨厌。
邓布利多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瞥。
格林德沃背上的毛险些炸起,下意识地用脚梳理了一下额头上的羽毛。
你看我做什么?你还欠我一张请柬。
他很快就和那些猫头鹰们一起飞了出去,格林德沃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他停在猫头鹰棚的围栏上,开始思考自己前往霍格沃兹的原因。
格林德沃想不起来自己为何要来这里,他化回原型,拍了拍自己身上沾到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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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快再次降临,格林德沃又跟在了邓布利多的身后,这次他没去天文塔,而是往地下的某一处去了。霍格沃兹城堡里藏着很多密室和宝藏,可惜格林德沃对此兴致平平。
尽管年轻时候的自己,在听到邓布利多讲诉学校四位创建者的故事时,一度对这里有过期待。
但时间似乎总会销毁一切,这里就是邓布利多离开自己之后,找到的栖身之所。
还不赖。
是个安度晚年的好地方。
很快他就发现了今晚邓布利多的去处,那是一间暗室,邓布利多没有用荧光咒。
他就那样身处绝对的黑暗中,一步一步走近一面镜子。
格林德沃的瞳孔微缩,他站定在暗室的入口,脸色难辨地望着那面厄里斯魔镜。
邓布利多在那面镜子前站了很久,格林德沃耗尽了耐心,他的隐身咒是无可挑剔的,所以他傲慢地走了过去,站在和邓布利多并肩的地方。
昨晚在天文塔吹了一整夜的冷风,这个时候的格林德沃可没有什么好脾气。
于是他从静谧的夜里出现,无视在那一瞬间邓布利多露出的惊诧眼神,表现地仿佛是来探访一个亲密的友人。
而指尖燃气的冰蓝色火焰,是他的匿名请柬。
他不知道邓布利多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了什么。
可格林德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想要的,必然索取。
TBC
我大概是个假司机,用了4K字铺垫剧情
(PS:喜欢请给我评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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